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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我们好像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1 / 2)

扈丹儿并不曾接触到赵毅什么实际的勾当,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所以李照拷问了一下,发现她没什么价值,便放弃了。

而这也是扈丹儿眼下如此崩溃的原因。

她从身边这些人对她的漠视中看到了毫无价值的自己,也终于明白了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我生就是他的女儿,这与我何干?赡养扈家本就是他的责任,而他呢!他将我们送入了死地!这一切该是我承受吗?是我让他贪腐的吗?!”扈丹儿鼻息间粗气直喷,她情绪一激动,腰腹间的伤口便又崩开了。

后头的秦艽溜达溜达,夹着马腹纵马过来,他眸子斜了一眼扈丹儿,打断道:“你最好是自己小心些,若我师父再出手,有得你苦头受。”

说完,秦艽俯身过去蛮横地掰开了扈丹儿的嘴,丢了颗丹药进去。

扈丹儿是怕极了百里霜。

百里霜吊人性命的手段即便只是回想,就已经足够扈丹儿胆颤,所以她乖顺地嚼了口中丹药,紧绷的身体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指甲缝里有木屑,扈丹儿吸了吸鼻子,垂头颤颤巍巍地去拔。

阮素素看着她这副可怜模样,心里真生不出什么厌恶来。如果说以往她在喜欢姬康时,对扈丹儿的所作所为是心中有醋,那么此刻她放下执念之后,扈丹儿也就跟着变得无足轻重了。

“不管是不是你该受的,如今你的所作所为早就超过了求生的界限。此去邙月教,情蛊一解,你便准备接受所有人的怒火吧。”阮素素垂眸说道。

马车里的扈丹儿一顿,嘴唇颤了颤,没说话。

李照此时正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她捧着丁酉海送过来的热羊奶,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薛怀,问道:“阿怀,有事便说,不用这么含蓄。”

薛怀身上还缠着纱布,在伤没痊愈的情况下,他悄悄坐过来,势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恩。”薛怀敛眸,从怀里取出了一叠信,放在了李照面前的小书案上。

土黄色的信封,面上没有任何字眼。

李照眼睛一亮,抿了一口羊奶,边伸手去拿,边问道:“杨守山大营里拿出来的?”

“是,他书案上的,临走时我顺手拿回来了,还没拆。”薛怀解释道。

他说话时,面上紧绷着,看上去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并没有什么异样神色。但李照眉头一锁,察觉到了一丝端睨,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大型狗狗乖巧地坐在自己对面等待夸奖。

于是,李照干脆将竹杯一放,倾身过去拍了拍薛怀的头,说:“辛苦阿怀了,阿怀最近进步太大了,都学会找线索了。”

薛怀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嗯了一声,说:“小照你当日所说,对我触动很大。”

当日?

坐回去的李照愣了一下,拆着信封问道:“然后呢?”

“如果如意生活在那样一个世界,她会比现在更幸福,所以我希望我能帮助到你。”薛怀双手按在大腿上,一本正经地说道。

薛如意即便可以入学,却因为是女子,而在扬州处处受到制约。她每每和薛怀写信控诉,薛怀的拳头都是攥得紧紧的,恨不得亲自过去给妹妹扫清障碍。

然而武力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女子亦可以出将入相的地方,那么如意是不是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负?薛怀很想看看那样的如意。

李照捏着信一行行开始看,看着看着就想起来,自己上次喝醉酒时,好像的确和薛怀吹过牛。

她说她想要建立一个乌托邦。

一个相对平等,足够富足,不会有饥荒的理想国。

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明白这个社会需要什么,也明白在这个社会背景下,他能真正做到什么。空中楼阁固然美好,但却是空想。

眼下,她需要不止一支的精炼队伍,需要对普通人进行教育,需要庞大的经济基础,亦需要一个地盘。

至于之后的事——

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她自然会做哪些水到渠成的事,若她死了……

那么到时候,那些被知识唤醒的千千万万普通人,自会选择自己最正确,最应该走的那条路。

心潮澎湃地想了想之后,李照伸手去端杯子喝了一口奶,随后目光下移。她这一口奶还没咽下去,在看到信上那几个字眼之后,头一偏,瞬间喷了出去。

薛怀眼看着那奶冲他飞溅过去,忙眼疾手快地扯了桌上的帕子去挡。

“怎么了?”挡完奶之后,薛怀问道。

“我们好像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李照说着放下杯子,扯了书案上的另一块帕子胡乱擦了擦污渍,另一只手则一抖信件到薛怀面前,“杨守山和欧阳宇之间,没想到居然还是传递这种小道八卦的关系,够亲密的。”

信里所说若是真的,那么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欧阳宇迟迟没有入京。

“亲密?”薛怀疑惑地接了过去。

这一看,他的脸色就变了。

欧阳宇给杨守山写的信里,爆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当朝天子赵顼,并非先帝血脉。

而是刘太后与安阳王赵毅的奸生子!

李照咳了几声,随即拆了其他信去看,果然就在其他信件里头找到了欧阳宇给出的证据。

从先帝在世时的起居注,到刘太后当年怀孕的时日,密密麻麻地文字中,李照翻来覆去只看到了铁证如山四个字。

“如果说赵顼是赵毅的孩子,那么他只掌权,却不杀赵顼,倒也合理。”李照嘟囔了几句,一扭头,和闻声而来的秦艽大眼对小眼。

兀的被这么一吓,李照把信一扔,一巴掌就已经糊到了秦艽的脸上。

秦艽喊了声诶嘿,随后避开巴掌,撩着车窗的帘子,探头问道:“咳什么?哪儿不舒服?”

“没事,就是惊到了,呛住喉咙了。”李照反手捋了捋耳鬓的碎发,答道。

惊到?

这下秦艽来了兴趣。

他蹬脚踏在马背上,纵跨几步踩着车辕后,屈身钻进了马车里,问道:“被什么惊到?说来听听。”